【連載】德文學習血淚史 之 十：打工的無『心』之失

Gießen最美的，原來是火車站…

德國生活『三大殺手』已經約略介紹過，雖然以前有提及過賺錢這個問題，但是第一年的賺錢方法，都是打三幾次不成功的散工，還有做一次白老鼠而已。真正開始體驗德國打工生活，是第一年過後的第一個暑假，到黑森州Hessen内的“吉森”Gießen的一間工廠打工。

黑森州雖然沒有魯爾區Ruhr的整體經濟實力，但是也屬於工業實力雄厚的地區，有新聞報導指黑森州的經濟規模，比整個丹麥還要大。所以身處吉森之時，不要寄望有什麽好看的，就是工業區一個，遊客也絕少會到這個城市玩，而吉森也跟某些德國的城市有相同的問題：市中心好醜…很多德國的大城市都在二戰時被炸得稀巴爛，戰後的建築就會占據市中心的大部分面積，所以這個城市沒有像其他德國的歷史古城一樣，有一些中古世紀的小巷城堡，取而代之的是四五十年代的老舊水泥建築。

市中心的『景點』，稱爲Elefantenklo，翻譯是『大笨象屎塔』，其實就是市中心橋中的兩個窿…

那是在一間坐落於黑森州吉森的金屬化工工廠，專門負責生產不同的金屬零件和碳刷給汽車生產商，火車生產商或是馬達的生產商。而作爲在生產綫上的工人，我主要負責一些機械式的工作，雖然工作性質比較沉悶，但是工資水平很高。原因是德國的工會制度十分成熟，每一個行業都有自己的工會，集體商討工作條件和制度（近來漢莎的機師也集體罷工，要求加薪）。由於公司也加入金屬製造業的工會，所以最低工資是由工會爭取回來的，比起黑工，甚至是普通的兼職，都高出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等。能夠在第一年坐吃空山之後及時補給一下，可説是一場及時雨。

員工宿舍望過去，就是上班的工廠…

我還記得一開始要去面試的時候，心情十分緊張，因為害怕面試的時候，面試官會會用複雜的德語問我問題，這個情景，跟做醫學實驗的情況很相似：如果因爲德文水平不達標而面試失敗的話，會直接影響我在德國生存的可能性。還好，面試比想像中簡單，而年輕的面試官最後也有表示諒解，說工作的過程，也是一種學習德語的過程，所以無需要害怕在溝通上會有問題。如果有困難的話，就互相理解一下，說慢一點，說簡單一點也，最後也可以達到溝通目的。

雖然工作性質比較單調，但是賺錢爲上，而且我也可以有機會一窺德國人的工作文化。一開始認識其他同事的時候，會首先用德語介紹自己，然後『備案』，表明自己的德文水平還是十分差，如果可以的話，可以用英文跟我溝通。大部分的同事，如果英文水平不低，感覺良好的話，都跟我說英語。如果他們的英語不行，就會跟我說德語。所以也有機會被迫跟其他人用德語溝通。一般來説，上年紀的德國人，很多都都跟我說德文，但其他國家的人，都會跟我說英文。

上早更的話，要準時五點到達工廠，天還未光…

打工訓練的，不單是語言，在這個過程中，我也體驗到德國的多元文化。廠中的工人，我認識的，有純正的德國人，也有在德國土生土長，但父母是希臘人的德籍希裔人，也有十分傳統保守的土耳其人，和跟我不斷宣傳回教的也門人。他們不同的身份，不同的性格，令我大開眼界。

雖説吉森是工業區，但是廠房也處於近郊的位置，在宿舍走出去，很快就可以看到美麗的風景

還有一個有關德文的小插曲：一開始工作，不會第一天就落手落脚幹活，最重要的是熟悉一下工作環境。部門主管就在第一天跟我接頭，約略解釋一下工作的流程，介紹一下公司的結構，廠房的機器等等。他當天的確花了不少心機時間，幫我安排了很多東西，比如說是工作服或者是安全鞋這些重要的安全衣物。對於德國人來説，最重要的資訊，還是咖啡機的位置。所以在安排工作的過程接近尾聲的時候，他就帶我到休息室中，請我喝一杯咖啡。到最後我當然衷心跟他表達感激之情，口快說了一句：『多謝你的幫助』(Vielen Dank für deine Hilfe)…就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

德文是有所謂尊稱的，對於香港人來説，尊稱是一個十分陌生的概念。大家都知道，跟別人聊天時，對著朋友可以粗口橫飛，但對遠房親戚的長輩則要畢恭畢敬，説話的方式亦會自然調整。除説話方式外，德文在語言文法上亦有尊卑遠近之分，並用兩個代名詞去區分兩者。情況有如中文用『您』和『你』一樣。英文方面，則無尊稱，對所有人都可以直接用you稱呼。會說普通話的朋友可能會比較清楚：普通話有『有心』跟『無心』的分別，講『您』(nin2)跟『你』(ni2)，寫法和發音是有分別的，但由於廣東話兩個字發音一樣，而書寫上用『您』亦不常見，所以大部分香港人都對尊稱無甚概念。可是在德文世界，說錯稱謂的話，是可以令人感到不敬的。

我作爲初學者，練習的對象都是同班同學，說du（德文『你』的非尊稱）說得多了，習慣下來，看見其他人也會順口du出來。我一整天跟主管説話的時候，都留意不要犯錯，一路用Sie（德文『您』的尊稱講法），到最後才臨尾香，用了非尊稱來講話。幸而我說的時候並不太顯眼，因爲我不是直接用"du"這個代名詞，而是用所有格(Possesive)的 "dein"。我相信他留意到我犯錯，望了我一眼，也沒有說什麽，很正常地回答我一句『沒有大不了，幫你是我的責任』，估計他也知道我這個德語菜鳥，非尊稱順口而出，屬於錯誤一個，沒有感到不被尊重吧！

所謂後路：如何入籍成爲德國人

德國護照，德國多少外國人希望到手！

不知何故（心照啦），這一個星期大家都熱烈地討論所謂的『後路』，想要逃離香港。

所以小弟也做了一些功課，瞭解一下申請德國護照的所需條件和義務，在此跟大家分享一下，有興趣的留德華，不用等來生不做中國人，今生就不要做中國人了。

入籍，德語稱之為Einbürgerung，跟居留權Aufenthaltstitel或者其他逗留條件不同。確實是拿一本德國護照成為真真正正的德國人，享有跟德國人同等的權利，可以從事任何職業，投票，申請社會救濟等，不過當然也有義務啦，二零零一年前，德國的男人是要服兵役的。如果你衹是希望在德國居留的話，有很多方法和途徑（讀書，技術工種，投資等），但是居留是有條件的，並且是取得德國護照的前設。

Aufenthaltstitel，所有在德國的外國人都有一張，上面標明居留的目的和條件。

參考德國的出入境部門的網站(http://www.bamf.de)，有關入籍部分的資料，如果想取得德國護照的話，要符合以下條件：

Voraussetzungen

Sie haben einen Anspruch auf Einbürgerung, wenn folgende Voraussetzungen vorliegen:

• unbefristetes Aufenthaltsrecht zum Zeitpunkt der Einbürgerung, eine Blaue Karte EU oder eine befristete Aufenthaltserlaubnis, die ihrem Zweck nach zu einem dauerhaften Aufenthalt führen kann
• bestandener Einbürgerungstest (Kenntnisse über die Rechts- und Gesellschaftsordnung sowie die Lebensverhältnisse in Deutschland)
• seit acht Jahren gewöhnlicher und rechtmäßiger Aufenthalt in Deutschland (diese Frist kann nach erfolgreichem Besuch eines Integrationskurses auf sieben Jahre verkürzt werden, bei besonderen Integrationsleistungen sogar auf sechs Jahre)
• eigenständige Sicherung des Lebensunterhalts (auch für unterhaltsberechtigte Familienangehörige) ohne Sozialhilfe und Arbeitslosengeld II
• ausreichende Deutschkenntnisse
• keine Verurteilung wegen einer Straftat
• Bekenntnis zur freiheitlichen demokratischen Grundordnung des Grundgesetzes der 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
• grundsätzlich der Verlust beziehungsweise die Aufgabe der alten Staatsangehörigkeit (hier gibt es Ausnahmen je nach Herkunftsland, bitte sprechen Sie mit der Einbürgerungsbehörde).

翻譯爲中文的話：

• 申請之際已取得永久居留權，歐盟藍卡，或其他符合居留條件的有限居留權
• 入籍考試成績及格（即對德國法律，社會，生活方式有一定認識）
• 最少八年的德國居留時間（如有參加融入課程，視乎表現，可縮減至七年，甚至六年）
• 具有支出基本生活開支的能力，無須依靠社會福利或失業救濟金
• 足夠的德語水平
• 未有被檢控或定罪
• 信奉德國基本法及其自由民主的精神
• 放棄原有國籍

另外有一個入籍的方式，叫酌情入籍Ermesseneinbürgerung，居留德國所需時間大大減少，衹需要兩年留德時間便可申請，但有另外一個條件：跟德國人結婚。所以假結婚的情況，在德國亦偶有發生。

雖然這門生意很黑暗，但是在德國，會有人賣出自己的『結婚權』，幫助外國人獲得居留權。

這些條件，未必屬於一個很清楚的描述，比如具有應付生活開支的這一個要求，其實是建基於幾個有明確定義的條件，不過技術上細節在此不談。另外，具有爭議性的要求，主要是在德國的居留時間，和放棄原有國籍這兩個問題上。什麽情況下，居留時間可以縮短成六年？而申請德國籍的時候，又有沒有保留原有國籍的可能？

這個星期，因應這股後路潮流，加上這幾個有關入籍的疑惑。小弟特地跑去入籍的部門詢問一下有關居留時間，和放棄原有國籍的問題。老實説，我一路在德國有正當職業，另一半又是德國人，入籍不入籍，對我影響不大。我希望得到的，是在網上未必清楚列明的資訊。

如果想申請德國護照，需長期居留在德國最少八年。而在某些特別的情況下，可以把這個時期縮短為七年或者是六年。這個居留條件有關融入課程Integrationskurs的部分，主要是針對某些難民，本身完全沒有接觸過歐洲文化，他們在融入德國社會可能會有些難度。所以德國會安排融入課程，在課堂中主要是教授基本德語（部分毫無根底的難民，更加需要從字母學起），並且會探討一下有關德國的文化和社會系統。

難民湧入德國，當中很多都沒有讀過德文，甚至沒有讀過英文，參加融入課程便成爲到達德國後的重要任務。

相信有機會讀到此文的朋友，都應該不是難民，那麽正常外國人可以如何縮短居留時間成六年？如果你有在德國讀大學，或其他高等課程，德國政府會視你的大學課程爲融入德國生活的條件，衹要你可以提供畢業證書，就可以達到要求。而且語言方面，也無需額外的證明（因爲能夠入讀德國大學的德文課程，在入學或畢業前，學校已經有相關的語言要求）。如果你讀的是英文課程，就需要提供最少B1或以上的語言證明，有更好的證書當然更佳。我在查詢有關語言要求的時候，入籍處的官員小姐問到我有沒有B1語言證書，跟她提及我在曼海姆讀過大學，又剛考完C2水平考試，她兩眼望一望我：這樣一定夠了。就直接飛去第二部分（笑）。

談一下有關放棄原有國籍的問題：德國是不承認雙重國籍的，除非你是來自歐盟的其他國家，或者有其他原因，這樣你才可以保留原有的身份。但是德國也不會在入籍後，要求你在原有的出生地或者是護照簽發的國家宣誓，退出自己的國籍。德國的政府部門，會在入籍後，把你看為德國人，所有其他護照，一律不會承認。但是在香港或中國地區，由於你很可能『首先是中國人』，你不去入境處申請註銷自己的中國籍，你在香港都不會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德國人（香港承認雙重國籍）。

還有在入籍處的文件上，看到一個額外而有趣的要求，在網上沒有列出。所有希望申請入籍的外國人，都需要提供一份履歷表Lebenslauf。基本上所有找過工作的人，都有寫過履歷表。可是入籍處的官員跟我說這份履歷必須手寫handgeschrieben的，我當下就問何故。她說這是證明申請者能夠閱讀和書寫德文，因爲很多難民，他們連基本的字母也不會寫。可是這不是很矛盾嗎？因為我要入籍的話，也有一定的語言要求，沒有人可以在不懂得寫字的情況下考到B1水平的，甚至A1也沒有可能。更何況這個履歷表也可以找人代寫…

 

履歷表你肯定寫過，但手寫你有沒有試過？
圖片來源（https://www.inside-handy.de）

而入籍考試也十分有趣，如果你在德國大學讀書的時候，有修讀過跟德國政治或文化有關的學科，就可以符合要求，不需要考入籍試。工程等專科，當然不符合條件。

考試有三十三條多項選擇（四選一）問題，答題時間六十分鐘，最少要正確回答十七條問題，方會被視作及格。而考試當中有三條問題是有關身處的州分的，各州有不同的問題。相比駕駛執照和釣魚牌照，入籍考試的問題庫，衹有短短的三百題，而涉及州分的題目也衹有十題。當中有一大部分是不涉及歷史和數字的送分題，我沒有溫過書，做了一份難度最高的模擬試卷，也有足夠分數過關，但是也有少部分題目，連很多德國人都會答錯。有機會再把幾條特別有趣的問題找出來，跟大家分享一下。

入籍考試雖然不難，但是有幾條問題，德國人都答不出來。
（圖片來源：http://kvhs-pm.de/）

最後有一個牽涉申請時間的問題，網上亦沒有相關的資訊：從你遞交表格，申請入籍的時間開始，處理申請的時間，絕不會少於六個月，有時甚至需要九個月到一年的時間。所以就算文件不齊備也好，想要申請的話，最好要及早通知入籍處。

十一月二十日 更新：
有網友表示，申請入籍，需要上繳護照，寄回中國駐德國大使館取消中國籍。我根據入籍處官員講法，似乎德國方面不會幫你退出中國籍，衹是單方面承認一本護照而已。我會儘快再跟入籍處聯絡，瞭解一下。

【連載】德文學習血淚史 之 九：打大佬第一炮！TestDaF之戰

位於曼海姆的歌德學院，應戰TestDaF的地點。
圖片來源：http://www.boalingua.ch/

第二年開始，另一個重要的主題自然是德文考試。第一年密集的德文堂祇屬於打好根基而已，第二年學校會安排一個準備班，讓大家準備好，去應付語言考試。用作應付德國大學收生的語言考試有兩個，大學學生主流考的叫DSH (Deutsche Sprachprüfung für den Hochschulzugang)可翻譯成『爲高等院校入學的德語語言考試』，另外一個考試叫TestDaF (Test Deutsch als Fremsprache)可翻譯成『德語作爲外語的測試』，兩者在參加形式，考試評分方法，有少許分別（不過這不是技術文，不作詳細分析）。那個時候我雄心壯志，特地跟老師說，這個學期我會特別專注應付德文考試，跟她預先溝通，而且説明我這個『棄四保二』的計劃，她感到很安慰。

可是上課後我才發覺原來DSH的考核方法十分無稽，頓時不知所措。比如說我上堂做閱讀理解的時候，試卷要求要用一整句句子來作答，很多時候我能夠完全理解那篇文章的主題，但是在寫答案的時候我犯了一些小錯誤，導致差不多每一條題目都要被倒扣一半的分數！我明白文章意思也不能取得分數，確實令人深感不忿。慢慢地我便萌生了另一個想法：我不要考DSH這個混賬的考試，我要考TestDaF。在第二年有機會回港的時候，特地去了深圳書城一趟，買了一堆用來準備TestDaF的書本和練習。去内地買書，不是因爲貪平：旺角樓上書店有時候也有内地出版的德文書籍，可是種類始終比較少，選擇有限；而由於内地有讀德文專科的學位，同濟大學更加跟德國有深厚的關係，所以内地擁有的德文資源，比香港的多，令我不得不北上買書。

如果大家有需要的話，可以到内地的網店，找一下相關的書籍。
我本身不鼓勵人什麽也去淘，不過確實在香港買不到的，還是要背靠祖國...

這個TestDaF考試比另一個考試來得規範化和統一，比如說閱讀理解的答題是用多項選擇題來判定您對文章的理解。這個方法我個人認爲比較正確，因為如果我做閱讀理解的話，被考核的能力就應該只是閱讀能力。為什麼我要在閱讀能力這一份考卷，也需要展示我的寫作能力呢？而在聆聽部分答題的時候，就算用錯詞性，甚至串錯字也好，衹要不影響理解，考官也會給你應有的分數。再者，DSH不是全國統一的考試，不同地方有不同地方的試卷，聽聞有些地方的考卷，出得特別難，而有些地方的考卷，則有機會會被主教準備班的老師流出，變相沒有統一和公平的標準。相對DSH，TestDaF不但全球統一，難度和評核方法透明，坊間也有許多應付這個考試的教材，要準備，比DSH容易。比如說外研社的教材，針對每一份考卷，都有一本額外的書，專門分析考題，研究答題技巧與及訓練能力的方法。另外他們也有一本模擬試題集，如果你們能夠花足夠的時間在這本教材上，考試是近乎不會失手的。我當初便是在考試前大概兩個禮拜的時間，密集應戰，準備考試。

TestDaF的官方記認。想考？不用到德國來考，香港也有得考，在BU的網站可以看一下。
http://europe.hkbu.edu.hk/germanstream/testdaf/

老師發現我逃課之後跟我說，你一開始的時候說你有多大的決心，現在你也不來上課了，功課也不交了，說對我很失望，我沒有反駁。但她不知道我的計劃，就是這個學期完結後，我開始了實習的生涯，並且在這一段時間準備考試。幸運之神又再一次眷顧我：成功得到滿意的成績。相比某些同期上課的學生，有些考試不合格，要等一個學期才可以考，我比他們還要快了一點解決這個德文考試的難關。

辛苦讀回來的砂紙一張...
考試成績最後5544（每份卷最高5分，3分的話，學校視作不及格），聆聽和閲讀比較好，有C1以上水平。

這個考試一如上面提及，是畢業之前需要考到的（原來的要求是在一年内考到，但學校發現這個要求近乎不可能，所以放寬到畢業前）。我及早考的原因是深知這個考試的重要性：TestDaF不是一個『畢業要求』，而是一個『基本前設』。實習的時候要寫實習報告，交完報告之後，還需要演講。而畢業前還有Studienarbeit，即是類似Final year project， 也是需要寫報告和演講的。而最後的終極一戰，便是畢業論文，用德文來寫高學術性的文章，聽見就令人毛骨悚然。
爲應付這一切挑戰，語言水平必定要出盡全力去提升到最高的水平，才足以應付。所以及早考試，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至於如何應付TestDaF考試，有機會我可以再談一談。 

另注：近來公事繁忙，未必有閑時可以保持每周兩次的更新頻率。但我保證，我一定會繼續寫！

【連載】德文學習血淚史 之 八：讀德文？德文讀！

第一年過去了，才正式踏入德國生活的寒冬...

艱難地熬過了第一年，不要期望可以鬆一口氣。雖說第一年那『三大殺手』（讀書，財政，德文）已經打得你渾身瘀傷，第二年他們才亮出見血封喉的殺人武器：用德文上堂…那個時候我們還要花心機『讀德文』，現在更上一層樓，變成用『德文讀』。本已被折磨得體無完膚的一班碩果僅存的國際生，上了第三個學期的第一堂，就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一開始上課的時候，部分教授還會作出一個友善的聲明，說知道班上有很多國際學生，他會盡量講得簡單，也歡迎用英語發問；有些蛋散教授，則在一開始的時候已經喜歡問國際學生的問題，知道他們不明白他問什麽，肯定會答錯，然後當衆恥笑你一番。德國人十分尊敬教授這個職業，社會地位極高，高薪厚祿，受學生景仰，所以部分教授會自視爲精英分子，政治立場都會略爲右傾，對外國學生未必特別照顧。幸好這類『蛋散』還祇屬於少數，極大部分的教授都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你衹要跟一個德國學生一樣不恥下問，他們都會盡力回答所有問題。

那個時候國際班的同學爲了應付這個突如其來的挑戰，法寶盡出，無所不用其極。我聽過一個同學，他竟然把教授給我們的德文筆記直接放入Google的翻譯器中，把整本教材從德文直接翻譯成英文。大家都知道Google翻譯準確度真的很有限，跑去讀這樣翻譯出來的英文，比直接讀德文原文還要費神，真是捉蟲入屎忽。

餐廳英文叫什麽？Translate server error是也！請不要毫無保留地相信翻譯器的翻譯結果！

雖然教授派發的筆記全部都是專業德文，但我覺得德文跟中文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就是喜歡用比較單位化的概念去組合高階的詞語。通過這個鏈接方法得出的字叫做複合詞(Komposita)，我稱之爲『林敏聰式名詞』，那支由林敏聰在獎門人節目中創造出來的『蘇格蘭場非工業用國際綫路自動融雪十六哇爐風油呔垂直升降連鐳射彩色洗衣乾衣腐蝕性氣墊毛筆』，相信大家都認識，德文也有類似的組合。

林敏聰當年在獎門人的英姿，真是令當時仍爲細路仔的我感到無名敬佩！

比如說我讀的課程叫“Automatisierungstechnik”即自動化工程，整整二十多個字母串在一起，看起來嚇人，但細心看，祇不過是類似英文Automation跟Technology的結合體，衹要斷字得宜，其實不難讀。比如說齒輪，英文叫Gear，德文叫Zahnrad，拆開來看，Zahn就是牙齒，Rad就是輪。這跟中文一模一樣叫齒輪，反而英文卻沒有解釋的餘地。

Apple pen？如果這個東西真的如林敏聰的筆一樣存在的話，德文應該會叫Apfelstift...

再加上德文的工程讀物都多用名詞化（Nominalisierung）語氣，被動句式（Passiv）寫成，沒有花俏的文字，要理解也比想像中容易。最後一點是『讀德文』和『用德文讀』兩者都是相輔相成，用德文讀書，就是增加了對語言的接觸，學得更多生字和語法，也變成對讀德文有所助益。時至今日，我的德文老師都説我寫作方式偏向名詞化，其實都是因爲讀得工程德文多的『遺毒』，這裏是一個有關寫作風格的問題，動詞化(Verbalisierung)的寫作方式，其實比較生動，德國人，除了工程師科學家之外，大多都喜歡讀動詞化的文章。你想一下，你喜歡聽『該男子因有飢餓感而決定進食』，還是『因爲他覺得肚餓，所以他去吃飯』這種表達方法？

我已經忘記了當時我是怎麼應付這個難受的挑戰，不知何故，我當初沒有覺得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對我有什麽衝擊，可能就如我上面提及，閲讀和聆聽我都已經掌握得不錯。聽教授講書，雖然有不明白的時候，但不常發生，反正做實驗，考試，寫數字多過寫德文。而更常出現的是明白了教授的説話，但不明白工程層面上的内容，就好似霍金寫的《時間簡史》中譯本，人人都可以字面上讀通，内容上的理解卻是另外一回事。所以我覺得，來德國讀書，如果沒有語言底子的話，選擇工科，音樂之類的科目的學生，有較大的生存機會，如果你讀文科，商科，從零開始的話，可能你頭一兩年都是先要花來讀德文。

爲確保自己的學習生涯不會胎死腹中，我做了幾個準備。第一個採取的行動是drop科，正常來講，整個課程七個學期三年半，每個學期都需要讀六科，而其中一個學期是用來實習的，而我一早就打算多讀半年。畢竟這對於我來説，就如上一篇上講，是一個暗黑版的德文+自動化工程『雙學位』，所以打算祇讀兩科，餘下的四科，往後再補回來也不遲（到最後才知道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錯誤）。另一個方法是堅持不走捷徑：雖然用德文來讀書很難，但很清楚記得當時我是堅持用德語來看書的。當然這個過程一定不簡單，一開始字典都會給你揭爛（這個世代，當然是用網上字典…所以應該說是鍵盤都給我打爛）。還好，工程文獻的德語都是大同小異，讀了第一章，第二章的詞彙，風格不會有很大變化。如果你想偷鷄的話，要想一想，你往後還有兩年半的時間需要用德語上課或者是用來準備實習，考試，寫論文，你其實是沒有捷徑的…你能往後一直用Google翻譯器救你命嗎？把論文用英文打好了，放入翻譯器，翻譯成德文？逃不了，便要狠下心腸硬食，慢慢來。如果教授提供有系統的靚仔教材還好，有些教授喜歡上課的時候用電腦來寫筆記，但是他是典型的天才工程師，那手字看起來不似德語也不像英語，簡直就像是阿拉伯文一樣，我實在沒有心機花時間去看他的筆記。唯一的解決方法還是靠谷歌大神，花時間在網上搜尋大量德語的資料，比如說是維基百科德文版。

天才教授的筆記，已經軼失，我祇有排名第二的教授的墨寶。
德文的字母跟英文是一樣的，你看不懂？不是因爲你不懂德語...

出乎意料，我以為英語的條目肯定會比德語的詳盡，但是原來很多有關工程的條目，德語的維基百科會比英語的維基百科更加詳細，準確，有用。如果你只看一份筆記的話，內容可能不一定全面的，而且有時候有些表達也比較死板。在網上你可以找到很多比較輕鬆生動容易理解的解說。到確實找不到德文的資料，爲求學科上的理解，也會看一下英文，中文的資源。

維基百科，有關“Strain gauge”的條目，當時在讀Measurment的時候查看過。
左邊爲德文，中間爲英文，右邊爲中文。從長度可見，德文條目可以長得令人打冷顫...

【技術信箱】有關工作居留許可，工程師找工作，面試，考牌等問題

小弟近來收到一位朋友訊息，談及幾個有關在德國工作的疑問。

在回答所有問題之前，我必須强調，隔行如隔山。我的經驗，不代表其他人的經歷，而且我亦非什麽成功人士，所接觸到的資訊，可能會比較單一，所以大家參考的時候，應該留意，多向不同的人取經。

沒有EU Working Permit的話，不能夠在德國工作？

Aufenthaltstitel上面寫明居住在德國的理由爲何。
(http://www.aufenthaltsrecht.org)

錯，這個問題類似雞先蛋先的問題。有人說有Working Permit才可以打工，有人說打工之後才可以有Working Permit。正確答案是：有Offer的時候已經可以申請。由於我很幸運，在畢業之前已經有Zusage，所以不需要處理“畢業之後，上班之前”那段空窗期的問題。不過我當時已經有跟Ausländerbehörde打過招呼，他們都說畢業後可以有一年的暫時居留，用作求職之用。

而所謂的Working Permit，德國稱爲Aufenthaltstitel mit Erwerbstätigkeit，當然你要先有Erwerbstätigkeit才可以申請啦！所以如果你有Offer的話，帶同合約正副本，就可以去申請Aufenthaltstitel mit Erwerbstätigkeit，而不是先有這個居留，然後公司才肯請你的。

另外，如果一間德國公司請外國人的話，公司在行政上其實並沒有額外的工作，不過有些人比較懶散，或者是語言不通的關係，沒有去認真瞭解德國的雇傭情況，導致公司要特地找人事部的某一個人跟進聘請你的文件，就會造成額外行政成本。所以如果有公司說“我們請外國人，需要特殊處理”的話，你就索性走人，因爲這些基本的問題都搞不清楚，要麽公司的人事部蠢得無可救藥，或者是想壓價，兩者都要避之則吉。在見工及返工前，請你自己要好好瞭解或準備以下概念：Rentenversicherung及Rentenversicherungsnachweis，Krankenversicherung，Aufenthaltstitel或Niederlassungserlaubnis，Steuerklasse，Steuererklärung…

有關工作一欄：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s to have an unbefristet Vertrag.
Facebook: How to be German

而合約帶有什麽條款，也需要留意，最重要當然是Gehalt Brutto及Netto，Probezeit，Urlaubstage，Gratifikation等。不理解這些概念，人家給你一個Zusage，也可能是一個陷阱。

德國工程師，讀完書之後，有沒有牌照要考？

再說一遍：隔行如隔山。

德國人相比起香港人，不太喜歡講砂紙，我畢業之後得到砂紙一張，上面特別寫明：『此證書持有人能夠使用“Ingenieur（工程師）”銜頭』。而讀Ausbildung出身的，也有Staatlich geprüfter Techniker的銜頭，其他沒有這些文憑的人，一律不可使用，否則犯法。所以你跟人家講你的銜頭，人家便大概知道你的學術背景，足矣。

至於考牌…你要考的話，一定有得考。不過我自己讀的自動化工程，行業沒有很大要求，大學畢業，已經十分足夠。反而工作經驗和相關的培訓，是老闆會否請你的更重要因素，也影響你的薪金水平。其他如IT界，我估計可以考的證書，應該會比較多，我自己不是吃IT飯的，這個問題我不能答你，個人感覺還是工作經驗最實際。

有關薪水問題

如果你去見工，一定會談及Brutto和Netto。很簡單，Brutto是不扣除稅項和公立保險等支出的『毛利』，而Netto就是真正落袋，出現在銀行戶口的『淨收入』。在香港，人家不多講Brutto和Netto，原因很簡單：香港稅低，兩者差別不大，但在德國，Netto可以是Brutto的一半！但是傻瓜也知道，不同人有不同的免稅額，有孩子的肯定交少一點稅，所以跟老闆講薪金，一定是講Brutto。

那麽怎麽計算呢？我不直接答你，我用網址答你：

http://www.brutto-netto-rechner.info/

根據德國稅制，如果你單身，未婚，一個月收入介乎1500歐元到2000歐元的話，Brutto對Netto比例是約七成，即三成收入上繳德國政府。如果收入達3500歐元或以上的話，則要繳付四成的收入！所以討論薪水的時候，請自己先計算好落袋的金額有多少。

3500歐元，落袋？2123歐元...

想知道自己應該跟老闆討多少薪金，gehalt.de等網站並無參考性，最可靠的是問畢業的同學，或者是學校内的莊，即Fachschaft，他們可能有做統計。但這個很視乎工作性質，公司規模（小公司通常薪水比較低），公司地點（德國南部比北部，東部對西部，有物價和平均薪水的差別）。

其他有關找工作和面試的問題

找工作，也是每個行業都不同，供求問題爲主，運氣爲次。不過人人都需要一份醒目的CV（以前在公司的時候，老闆把求職人的信件給其他同事細閱，幫手揀人，有一份CV，設計像訃告一樣…），而求職信也必須要完美，最好不要寫老掉牙的東西，更不能有語文上的錯誤。到有機會見工，不管你英文有多好，德文有多爛，一定要用德文開場，你可以一開始表示歉意，自己德文水平有限，如有不清楚的地方，請多多包涵，並歡迎提問。

我面試過的公司，全部都沒有問過我考過什麽語文試，有什麽德文證書，面試的過程就是一個德文考試，你如果能夠對答如流，就自然沒有問題。『如何在面試中脫穎而出』這些老掉牙的問題，我不是專家，不談。唯一一個可以給理科學生的忠告：把你打工，寫論文，之前做過跟專業有關的東西，在準備面試時詳列出來，並且用一個有條理的方法表達，練習一下解釋自己工作經驗的方法。我見過的面試官，沒有問過那些强項弱項的廢問題，都是要我介紹我以前在學校，打工時學過什麽專業技能，而且會問得很詳細。沒有準備的話，人家就會有錯覺，以爲你以前的經驗是流的。

如果有問題的話，歡迎留言作交流。

【連載】德文學習血淚史 之 七：幸運白老鼠

試藥診所的花園，環境還是不錯吧！

前言：假期已完，重返德國，希望能夠重拾之前的更新速度...

實驗開始了！先說一說這個實驗大概想要測試什麽：
實驗在診所的"Probandenzimmer"，即受試者房間進行。不同研究有不同的設置，我所需要做的，乃是按照他們提供的餐單進食，膳食內不含任何維生素C（所以都沒有很多新鮮的蔬菜，或者是德國人都喜歡吃的沙律），然後實驗分成兩組進行，一組會服用維他命C片，然後服用阿斯匹靈，另一組則衹會服用阿斯匹靈。服用藥物之後，護士會定期抽血液樣本，最後樣本會送到實驗室處，分析阿斯匹靈的水平。

每一餐也是吃類似的東西，反正就是沒有生果蔬菜。

說穿了，其實做這個所謂的實驗，就是被囚禁十日，然後偶爾被抽抽血，一點都不緊張刺激，反而沉悶非常。

現在回想在德國學習德文的經歷，實在多姿多彩，雖然過程令人感到疲憊，甚至有時候會心灰意冷。但是在做侍應的時候，會學到『餐廳德語』，而且在人家點菜的壓力下，會費盡心神仔細聆聽；而在做試藥的時候，會學到『醫學德語』，為了保護自己的實驗機會，不被取消，每次跟護士們溝通的時候，都會打醒十二分精神，確保自己的德語水平聽起來好像十分好，免得他們又會像做心電圖的時候一樣，質疑我的德語水平。如果她們認爲你未能理解她們的德文，隨時可以終止你的試藥資格，因爲他們怕你不明白他們的條款或者是在身體有問題的時候也不能夠提出問題，出事的話，診所需要負責。所以我不止需要時刻考量該說什麽，也要預計如果真的遇上不明白她們指令的時候，我又應該怎麽應對…時刻身處這種壓力，德文未必會有直接的進步，但是把自己投入有壓力的語境，去訓練全力專注於語言的這種能力，對往後考試，面試，打工的關鍵時刻，起到極重要的幫助。所以要學好德文，未必要身處德國，但如果身處德國的話，要學起上來也自然事半功倍。

最大的不便是在做實驗期間不能離開診所半步。因為診所需要一個嚴格的監控系統，否則你離開了診所，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或者是做了其他活動，影響了實驗結果，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過當時一早知道會被困十日，自然有所準備，就是把學校的教材帶進去，也帶了一些消磨時間的東西；累了不想讀書，也可以跟其他人打桌球，吹水。記得那個時候遇上另一個年紀跟我相若的人，他是一個從德國北面來的學生，跟我分享了很多有趣的故事，可惜聯絡方法已經失去了，否則我肯定會跟他交個朋友。而另外有一個俄羅斯來的人，他當時正在讀大學，修讀經濟學，可是數學不是很好，他還特地跑過來問我，我那時候德文水平一般，又沒有用過英文讀數學，解釋的時候，德英夾雜，自己聽了也覺得難受，神奇的是他竟然明白我的解釋，感嘆數學真是一種世界語言。還有一個參加者，看起來四五十歲，衣著有點老土，但也十分光鮮，他跟我說，他已經做了超過四十個實驗…每個實驗都有三個月的“過冷河”時期，如果他真的有遵守這個規則的話，他是連續做了超過十年的實驗，真神人也！如果他有卡片的話，上面的銜頭應該是『專業試藥人員』...綜觀去做醫藥研究的人，很多都是走投無路的失業人士或者是年輕人。他們很多時候都沒有其他賺錢的途徑，而做醫藥實驗，的確是比較輕鬆，而且也是賺錢比較多的方法之一。

十日漫長的等待，等的就是這一塊牌：Heute Auszahlung。（今日磅水）

還記得有一晚，大家在吃晚飯，看電視的時候，無故相視而望，一起哄堂大笑起來。有什麽好笑？原來電視上正正在賣這種維他命配阿斯匹靈的廣告，還要用一隻調皮的企鵝來做代言人…

這個就是診所的飯堂，老實説，沒有那幾朵假花的話，跟監獄真的很相似...

這些有趣的時刻，令我覺得做所謂的醫學實驗，稱不上痛苦或者是刺激，只不過是有一點像感受了生活在監獄的感覺。還能打電話，上網，跟外界也沒有完全失去聯絡，衹是人身自由會被限制。每天都能夠做喜歡的事情，我覺得時間一點都不難過，所以十日也就飛逝而去。


做醫學實驗，始終不是賺錢的正途，我祇做過一次實驗，算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經歷。幸好第一年之後，有機會打正常的工，不必再走旁門左道。不過這個打工的故事，還可以留待往後再慢慢講，因爲在德國半工讀，是一個值得仔細分享的話題。回想起來，其實我在德國頭幾年的生活雖然有些曲折，但是幸運之神也有一路眷顧，在幾個艱難的時間，總是能夠撐得過去。很多同班同學，或者是其他外國人，融入德國生活的經歷，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很多還是失敗告終…

如果談到失敗的話，第一年的德國生活，對很多外國朋友來説真是陰影重重，第一年跟我一起入學的同學，接近五十人，同届能夠畢業的，不夠十個。同一年入學的同窗，有幾個本身已經讀過一個本科學位的，智力驚人，能夠準時畢業，很多德國人都做不到。而其他資質平庸的朋友，要再戰鬥多一年到兩年不等。我不算聰明，不能準時畢業，但最後的兩個學期我費盡了勁，超額修分，希望可以儘快了斷，結果不算好也絕不算壞，祇遲半年畢業（畢竟這是表面是一個本科學位，但是真實卻是黑暗版本的工程加德文雙學位課程）。到畢業之時，竟然祇得我孤身一人，我連畢業典禮都懶得出席。

德文，兩個字，唔知係橫定係竪，讀唔掂嘅，執包袱走人；讀完可以企得返喺度，嗰個先可以繼續返學，係咪咁話？(電影《一代宗師》截圖)

失敗的原因大概有三個，一是專業能力差，比如說不喜歡讀數學（老實說我也不喜歡，不過還是要强迫自己讀完啦）；二是財力無以爲繼，雖然說在德國讀書不用交學費（近來有所變動，外國學生可能將要交），但是衣食住行還是一個十分大的開支。以前如果有積儲，不過沒有打工的話，任你如何死慳死抵，也很快會坐吃山空；三就是德文水平追不上所需的要求。以前學校是要求第一年讀完之後，便要考過TestDaF，方可繼續學業，但後來發現學生根本應付不到這個壓力，便把期限放寬到畢業前，但是學校自己第一年也有必修德文課程連考試，不及格的話，也不允許你讀下去，要你返回第一年的原點（當然你要去旁聽，學校也不會阻攔你，不過之後的專科試是一科都不許考）。上面提及的“五個衹能活一個”，大部分都是在第一年，甚至第一個學期之後便要返鄉下。眼看戰友第一年就已經死傷枕藉，“德文”可説是滿手血腥。